那老和尚长眉一动:“檀越何意?”
“你是冠清。”谢恒安想起来什么了似的。
“主持冠泠是你师兄,对不对?”谢恒安继续说道。
冠清还欲再言,被谢恒安以手势打断了。
“你们报国寺做下的事,我可都知道。”谢恒安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上的茶杯,说道。
冠清一直端着的一张脸忽然动了动,眼里似乎有精光一闪。
“冠清和尚,你先别想着怎么对付我,我不用你对付,我也不会将此事说出去。”谢恒安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风云突变的冠清,淡淡说道。
“只消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谢恒安好整以暇地坐端正了身体,悠闲地看着冠清。
“檀越信口开河,依贫僧看,的确是中邪了。”冠清淡淡说道。
“是么?”谢恒安淡淡一笑:“京城有些贵妇人生不出小孩来,到你们这里拜一拜就生得出了,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呢?”
“阿弥陀佛,佛祖显灵。”冠清说道。
“哦,这等好事当然轮不到你,不过……那几个清俊的小和尚,恐怕就不这么认为了。”谢恒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冠清。
“檀越正值豆蔻,切莫妄言。”冠清脸上划过一丝怒火,但仍然压低了声音继续与谢恒安绕圈子。
“行吧,若是你不认,那我就透一些口风给那些贵妇人家的姨娘们,让她们试试滴血认亲的法子。”谢恒安吹了吹指甲:“那些人的手段,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这事也就算捅出去了,然后我再放出口风来,是你冠清和尚口无遮拦,将此事告诉了一个不通人事的小姑娘。”谢恒安看向冠清:“你猜会怎样呢?”
谢恒安不再开口,只是定定地坐着,看着冠清的眼睛。
冠清沉吟了片刻,道:“你想怎样?”
“这才对嘛。”谢恒安笑了笑:“明明就不是个和尚,还要学人家说檀越,还不如说你我来得舒服些。”
冠清不理她。
“我要去寸金馆学功夫。”谢恒安正色道:“我府上上下定然不会同意,此刻你出马替我说服我祖母与旁人,只消端出你最喜欢的佛祖的架子,她们自然不敢违背。”
冠清两道长眉动了动。
“实话跟你说吧。”谢恒安站起身,负手看向窗外:“我母亲是我继母,两个妹妹也与我不亲,我厌烦与她们每日里斗来斗去。”
“文的我斗不过她们,武的总可以?”谢恒安看向冠清。
这个理由似乎很合适。
面前这个少女有几分刁蛮,又有几分任性与高傲,这样的人,与她的继母自然不会很投契,她想以学武避开继母,似乎也很正常。
但冠清又觉得这少女不那么简单。
“报国寺的谣言,你是听谁说的?”冠清沉声问道。
“我不能说。”谢恒安微微一笑:“那人是你们的对头,你们报国寺胆大包天,真的以为没有人敢暗地里查你们了么?”
“我只是偶然得知了这个消息罢了。”谢恒安转了个圈,又坐了下去:“总归你们报国寺也不干净,就莫要再想着怎么报复了。”
冠清低头看向了他处,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我没什么心眼,你看到的。”谢恒安大剌剌地张开了双手:“我受我继母辖制已经很久了,这样的日子我不愿意再过,雕龙馆我妹妹或许想进,但绝对没人想让我们去寸金馆,所以我要去那里避风头。”
“你倒是实在。”冠清撩起眼皮看了谢恒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