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2 / 2)玉姒传首页

车夫恭恭敬敬的站在马车边低下脑袋,他简直后悔的要命,早知道就该跟那些宫女太监一起先回去,不图公主这几个赏钱了!

一双黑色的靴子落在他眼前,晏顺下来后拉着玉姒跳下来,他说:“晏春寻,下来。”

“本宫不下去!”

恭合公主蜷缩在车里,紧紧的抓着车里的设施,她不知道下去后将会面临什么,她绝不会下去!

擦的一声,是火折子燃起的声音,玉姒将火折子攥在手里,对方有些诧异,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心里的阴霾消散了一些:“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个?”

“去书楼看书经常会看到深夜,那里的灯经常会灭,让宫人们每次来点着太麻烦,所以我就带着了。”

她面无表情的说着,一边点着了车窗帘。

虽然她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强势,也没晏顺这么可怕,但她不是傻瓜,不是圣人,无法原谅的事情就是无法原谅,该报复回来就要报复。

车帘燃烧的很快,等到快烧完了,恭合公主再也忍不住烟熏的滋味,从里面冲出来落在地上咳嗽着。

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不管是被人当中拿剑指,又或是被人抓住衣领拖着走!在像现在这样被拿火熏…

他们怎么敢这样对她?

“母亲…”

她捂住脸坐在地上,强忍着眼眶的酸涩,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攥着手,仰起头:“晏顺,你护得了她一时,能护得了她一世?你们如此对本宫,本宫必加倍奉还给她一人!你总会有松懈的时候!等着吧!本宫会让你,永远也见不到她!”

“你该后悔的,总是这么直言不讳,我该说你蠢,还是直率呢?”

晏顺抽出剑,再一次指着她,这次,他剑尖从眼睛一路滑到她的心口,他几乎是不带半点儿人情,阴森着脸像看着什么仇人,反问:“你说我,是从眼睛开始刺,还是鼻子,又或是嘴巴,嗯?耳朵如何?脖子也可以,要不然,还是心脏吧?”

“住嘴…你住口!”

恭合公主从头上拔下来一根簪子,握住指着他,她带着哭腔,到了如今也不肯松口。

但即使她松口了,也大约是逃不过这一劫。

就从刚刚那句话开始,她已经踩进了晏顺的雷区。

“晏顺!父王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你别过来!”

“我母亲不会放过你的!”

晏顺回抽着剑,猛地往前一刺,她尖叫着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疼痛许久不曾传来,玉姒静静的抬头看着晏顺。

剑尖戳在恭合公主的衣服上,终究没有再递进,晏顺闭上眼将剑收回鞘,再次睁眼时,伸手揉了揉玉姒的脑袋,抬头望了一眼星空。

“哥哥…是不是很坏?”

这句话的声音太小了,就连隐约听清楚的玉姒都以为是幻觉。

也不知道,他是在问谁?

是他的那个已经死去的妹妹吗?

但是死人无法开口,他得不到她的答案。

“也没有很坏。”

玉姒低声说。

福来客栈——

苏赫拉开门,入目的是大吃大喝的格勒,她拿起一块甜糕塞进嘴里咀嚼着咽下去,再允吸着手指上的余味儿。

见苏赫坐到对面,她将盘子全都推过去,调皮的眨眨眼:“苏公子请吃?”

“其格勒,你可别入戏太深啊。”

“苏赫巴,入戏太深的是你才对。”

两人明里暗里言语切磋了一通,步入正题。

其格勒刚要喝一口蜜茶,却皱起眉将它丢在地上,她一边说着“居然有虫子”,一边看着苏赫巴撇嘴:“怎么样,苏赫巴,你对那个晏春寻怎么看?她好傻,稍微骗骗就上当了,王庭的内应给的消息还挺属实呢。”

“她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宫布防图,当然,跟她搞好关系也没什么害处。”

“有的啊,那个晏顺会讨厌你,对啦,他旁边那个女孩儿就是吉布楚和养的,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那天晚上看见,你也认出来了对吧?”

“是的,不仅仅是这样,我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谁呢?情报说她没有父亲。”

“没有父亲的话,她母亲怎么会怀她?”

“这我怎么知道?我还是个小孩儿而已,哪儿像你,一堆姑娘追着你跑…”

两人又吵了起来,从小时候的旧账一个一个的往后翻,直到口干舌燥才罢休。

接着无事发生过一样,苏赫巴正色:“大约明早就能拿到布防图,我们等着吧,一但拿到,立刻回王庭。”

“我不,要回去你回去,这次是父亲让我来的,他说很有可能要和大邕再次联姻,所以我要好好的探查情况。”

“联姻?你们脑袋里只有联姻吗?”

“你以为我想吗?可父亲的命令是谁都无法拒绝的,我只能遵从咯。”

“是吗?”

苏赫巴喝了一口茶,闭上眼笑起来,重新抬头看向窗外,一手支着下巴,他看起来很是自信十足,身上散发着其格勒从未见过的光彩。

她撅起嘴巴,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打哈欠,接着站起来扑过去滚在床上,朝苏赫巴大笑:“今天床是我的啦!略。”

“等等,”苏赫巴坐在椅子上转身看她,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其格勒,你自己想联姻吗?”

这话里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其格勒从床上坐起来,呆呆地看着他,忽然一笑:“母亲走的时候告诉我,身为公主,不可以说不想,她让我一切都要听父亲的,因为父亲是整个北牧的王啊。”

苏赫巴站起来走过去坐在床沿脱鞋,低着脑袋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他边问:“你听王的话?只要是北牧王的话你都听?”

“对啊,因为这是母亲留给我最后的话。”

她推了推苏赫巴,又拿头顶他:“你干嘛?昨天都不让我蹭床,你太狡猾了!苏赫巴!”

对方轻轻往后一靠,她一翻身滚到床里面去,瞪着他:“你就是草原上的狐狸!不对,你是高原上的藏狐!哈哈哈…”

笑够了,苏赫巴躺在床沿内,双手抱胸,耳边是其格勒嘻嘻哈哈的笑声:“我还记得那次乌恩他们探险回来给我带了一只,我每次看见它都想起你以前的表情,真的好像好像哦,也不知道达赖有没有好好照顾它…我有点儿想母亲了…苏赫巴…你也很想你的…母亲…对吧…”

静夜里,苏赫巴伸手将她搂过来,说:“叫我一声阿哈。”

“阿哈…”

怀里的麦色皮肤的姑娘咬着手指,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脸上满是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