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坎雷尔果断拿起匕首割开自己正装身前的扣子,一把脱下掷向身后的黑暗之中,再后退两步,身后已靠墙壁。
退无可退,坎雷尔索性闭上双眼,力求在一旁剑刃的碰撞声中辨析出混杂其中的自己衣服被掷出以后的下文。
那是杂乱无章的布料抖动声,一秒,两秒,三秒,这样的声音持续传来,对方被那如网一般的衣服缠住了,对面似乎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突然盖过来的东西是什么,这也就说明,对方根本看不清黑暗中的东西。
对方是人类!坎雷尔得出这个结论,心中的欣喜与愤怒交织,但身处战场,下一瞬间,一切情绪都被生生压了下去,心如止水。
坎雷尔再次睁开双眼,锐利的视线穿透黑暗,前边不远处敌人的身形越发清晰,皮肤对周身环境所带来的每一份触觉都变得越发敏感,一旁的杂音在远去,全身的肌肉都在轻微的颤抖,它们渴望着战斗。
匕首滑过清冷的空气,直奔对方的喉头,这些人类的叛徒,必将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而另一边的那人刚刚挣脱盖住脑袋的衣服,便感受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匆匆提剑应战,金属兵器间擦出点点火花,照亮了两人间的那么一小部分。
坎雷尔微眯起眼睛,他能看到对方的武器轮廓细长,似乎是一把贵族刺剑,感到有些奇怪,这种武器并不适合刺杀,而且之前死去的黑衣人尸体他们手上清一色用着无特征的短刺,两边用的武器完全不一样。
但交锋之间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根本来不及细究,几乎是本能的,坎雷尔略收武器,接以压制性地踹击,同时从另一个方向将手中的短匕送向对手的另一要害,根本不打算给对方留分毫喘息的机会。
而那人的长刺剑在这样的近身战中反而显得有些笨重,不能劈也不能砍,在这样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下,倒很不好处理,他只得开始后退,为调整武器的位置留出时间。
而坎雷尔自然紧紧地咬了上去,武器从来都是一寸长一寸强,他清楚不过,他只有将战斗距离保持这样,匕首才有优势。
两刃碰撞的声音愈演愈烈,手持随身刺剑的他却越觉得心惊,在为挡住开始那两下攻击,不得不后退后,他发现这种妥协似的后推就开始没止境了。
他感觉他所对的面前黑暗中手持匕首的家伙的四肢仿佛都像有独立意识地一般,争先恐后的朝他一个人进攻着,但毫无疑问这四肢又都是一人操控着,他们协调地互相掩护着,为其他的肢体的后续攻击或多或少地打着掩护。
他感觉自己就像陷入了不利的泥潭,逐渐后退沉沦着。
忽然,他的背靠在了墙壁上,他一愣,才反应过来,不觉中他竟后退得靠墙了,接着,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在对方雨点般的进攻下,这一愣神绝对是很危险的。
他赶紧偏头,高速利刃所带着的凛利的刀风擦过他的脸颊,为他的面庞上流下火辣辣的触觉后,“咚”的一声,刺在了他脑旁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