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念甫拍掉手掌里的糕点碎屑,捧起小碗,吹吹热气腾腾的黄豆汁,头也不抬的道:
“虽不知房氏有无授意,但房氏既然没有约束子弟,便算是参与了。”
唐铮嘴角微微翘起,晋王所言,便等同于下达了对房中书令的诛杀令,心情大好之下,他对满桌各色各类的食物也起了食欲。
刑渊咽下一只皮薄馅大、晶莹剔透的肉饺,放下筷子道:“殿下,兵者,凶器也,小臣以为,都中不宜见血,再者,房氏在朝中颇有人望,也算是德高望重。”
“该如何处置,请先生教我。”晋王放下盛了豆汁的小碗问计道。
刑渊扶正官帽,浅笑道:“小臣冒犯,敢问殿下,昨日到今日,殿下听过外边喊了什么些话吗?”
晋王斜眼一瞟大快朵颐的唐铮道:“孤问过将士们了,便都是辱骂孤座下爱将的风言风语,来人,再给唐提督上一碗水饺。”
唐铮抹抹嘴巴含混不清道:“谢殿下。”
“得罪,请先生继续。”晋王话锋一转道。
刑渊道:“小臣冒昧,请殿下将镇南将军召来帐前。”
晋王冲卫士一挥手,不待多久,李安国便屁颠屁颠来到三人面前。
刑渊对李安国道:“李将军,外间百姓所言可是实情?”
李安国左看看晋王,右瞧瞧唐铮,对刑渊气呼呼的道:
“刑先生,那些个刁民诬赖某,他们说某蛊惑殿下,干预朝政,中饱私囊,某何德何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先生,难道你信了那些刁民的鬼话,以为李某干了那些对不起大帅的事?”
刑渊道:“唉,李将军何出此言,李将军的赤胆忠心,在下清楚。”
“那?那先生是?”李安国不解道。
刑渊狡黠道:“在下自然知晓外边那些风言风语,尽是对将军的污蔑诋毁,可在下担忧,愚笨执拗易受妖言蛊惑者总是多数,将军觉得,若将军今日出面与那些妖道邪人辩白澄清,能有几分成效?”
刑渊的几句话一说,唐铮也放下了筷子竖起来耳朵倾听。
李安国晓得将军府外的闹事者里不是没有主心骨,而且这群人有意攻讦自己,出面辩白澄清反而是自取其辱,于是对刑渊道:“想必是没甚用处的,难道先生有破解之方?”
刑渊点头道:“李将军英明,既然自辩无用,在下得罪了,请李将军出面,将那些污言秽语坐实,替殿下挡下污水,将军以为如何?”
刑渊的话一出口,晋王立即又将来回几趟的左右撵了出去。
刑渊打量着脸色难堪的李安国补充道:“请将军斟酌,将军大可先出面将种种风言风语坐实,只不过,这污水不必只由将军一人来担,将军只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这污水,泼回给施毒计之人,想必将军必然清楚,为难殿下的是哪些人吧?在下猜测,东宫那位是脱不开干系的...如将军照在下说得办,最后由咱们殿下出面,以雷霆手段惩治不法,便能一锤定音,铲净奸邪,澄清宇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