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文节如此推崇儁乂,那便同秦钟以及司马敬演示一番如何啊?”卢植初见张郃就喜欢得不行,有心想让他做个别部司马。但又怕不服众,于是便让秦钟与司马敬来试手。只因同张郃之间那点高手的互通感告诉他卢植,此人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秦钟和司马敬也听出了这是卢植想借他们给张郃来立威,心中自然不忿,可是忿忿不平又有何用?几息之后,两人躺倒在地,张郃抱剑单膝跪倒在地,道:“某献丑了!”
在一众军官震撼的眼神中,卢植哈哈大笑,赶忙扶起张郃道:“吾大汉要是多有儁乂等勇武之辈,何愁中兴不至?张郃听令!”
“张郃在!”
“今日就封你为吾部下别部司马,领两千骑袭截黄巾贼寇!”别部司马不同于军司马,这是一个依照战时情况来决定统率多少士兵的军职。
“喏!”卢植可是持节中郎将,战时当然可以任命各部一级的将官。况且对方又是当时大儒,在儒家里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推举一个别部司马也不在话下。不过即使面对如此殊荣,张郃依然显得不卑不亢。
“真是踩了狗屎运。”韩馥在一旁嘀咕道,眼看着张郃马上就要和他平级了,顿时酸的不行。
······
太平花,枝叶茂密,花乳黄瓣洁白而清香。多聚集,叶对生,颇为美丽,北方多见,四月初开。相传在西汉初年,曾有一闻名天下的大剑客携妻曾在一大片太平花地中结庐而居七年,最终飞升成仙。
当然这只是是诸多传说中的一个罢了,真相必是无人可知。不过此时在河间郡太平村前的山野上,早已是银装素裹般的茫茫一片白,大簇大簇的缀满了数片山头,唯美之至,恰如人间仙境。
一老妇蹒跚着踱到一丛太平花前,佝偻的身子形只影单,有些吃力的扯下一朵尚未盛开的花骨朵,恬静安详的端详着。身后三位手持猩红屠刀的黄巾快步而至。
“吁。”一声马嘶,长枪闪耀现世,如风般眨眼取走三人的性命。接着高大的张郃翻身下马,不着片甲,单枪匹马。
“婶婶。”张郃扶住老妇人,出声道。
老妇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张郃,良久,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儁乂啊。”
“是吾,婶婶。”张郃转了一圈没有看见自己的叔父,于是便询问道:“婶婶,吾叔父呢?这大乱世的,你们怎么不寻个县城避进去?”
“老咯,老咯,再说婶婶我一辈子都没有和你叔父出过村子,去哪寻那县城啊?”老妇人笑道。
张郃一想也是,自己的婶婶和叔父一生都没有出过太平村,哪里识得去县城的路?但自己又不放心将自己唯二的至亲放置不管,便道:“婶婶与叔父快上马,让吾来护送。”
“不走咯,我留在这陪陪老头子。”老妇人突然显得十分苍凉疲惫,徐徐的将身子放在地上,轻声道。
张郃心中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急忙回头之时,只见烽烟从太平村中袅袅升起。
“儁乂啊,你是个好孩子,别在这陪我这把老骨头了。”
闻言,张郃面色沉重,虎目含泪,没有出声。
老妇人没有回头去看不接话的侄子张郃,而是又拔下一朵还未绽开的太平花,自顾自道:“你瞧瞧,你瞧瞧,这太平花开都没开呢,这太平又从何而来呀?”
马蹄扬起,张郃所行直指北军大营。身后的婶婶依然跪坐在那处,目光越过了青山,越过了田野,静静的看着太平花那头若隐若现的熟悉身影,曾经相伴在花海间,一辈子都不会忘却的身影。
这个村子啊,又少了一位老人,又多了一丝沧桑。
太平花都没开呢,太平又何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