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朵海看向花妮子,而花妮子则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爸,我行!”说着,她便独自走向了八仙桌。
这一刻,小花的心情特别好,她觉得,出力的时候到了,报答关公眉和特战连叔叔的机会到了,再说自己也是家乡小有名气的“棋仙”,围棋的段位相当高,为此,她的脚步很轻松。相反的,目送她的朵海却显得心事重重,他担心的不是小花的棋艺而是她的安全,因为他猜得出,腾大佐是“棋翁之意不在棋”。
不久,两位天使般的女孩便面对面地立在了八仙桌的两侧,也许是绸缎牡丹的高贵,也许是丁香绫罗的艳美,总之,这会儿的八仙桌被装扮得极其华丽。接着,花妮子执白棋,丁香国的小姑娘执黑棋,俩人你一子儿我一子儿地在棋盘上摆起了龙门阵。
果然不出朵海所料,姑娘们才摆出了五六个子儿,老腾就突然喊了暂停,他说:
“裘兄,光比棋艺不过瘾,必须得撒上些麻辣胡椒粉。这样吧,你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枪打棋子儿。孩子们边下,我俩边打一人一子轮着下,一人一枪轮着打。孩子布满十子,我俩放出十枪。最后,哪方留在棋盘上的棋子少,就为今天比试的胜者。裘兄,你看如何?”
朵海没有即刻回答,他犹豫了,不是对自己的枪法缺乏自信,在这个距离上打中棋子是有绝对把握的,他是怕飞起的棋子碎片会危及两位姑娘的安全,尤其是花妮子,他必须保护她。在行动中确保晴晴和花妮子的安全,是朵海的既定决心,他宁愿牺牲自己,也不能让她们受到伤害。
这时,腾大佐得意地笑了。
“裘兄怎么了?手中的那只枪不听你的使唤了?是枪没准星呢?还是老兄的眼睛散了光?”
……
也就在老腾和朵海较劲儿的时候,城西机场岗楼上的两名丁香军哨兵也在与秋寒较劲儿。原来,坏人野心大,战线拉得长,丁香军的“后勤供应链”已中断许久,守卫“湖城”的丁香军士兵已有一个月不见荤腥了,而且还迟迟换不到秋装,此时秋风中的他们,身上冷,心里更冷。这会儿,一个小个子士兵对另一个中个子士兵说:
“昨天收到我妈的信,说大哥二哥半年前就在建兰国战死,上个月三哥又在珊瑚洋的小岛殉国。听说他们都死得很惨,不是伤病不治就是累死饿死。我和我爸都在这里守机场,家中只有妈妈一人,她现在病了,连饭也常常吃不上。”
“哦,小弟不要太悲伤,我们都差不多。我家六个男孩,现在只剩我一个,我也不一定能活着回去。嗨!也不知道这个鬼仗要打到何时?这么多人死了,得到好处的究竟是谁呢?都怪我投胎没投好,下辈子,就是投胎去做猪,也绝不投到这样的国度……”
哨兵一边发泄不满,一边虔诚地摆弄着一盏不太亮的照明灯。可以感觉到的是,在他们心里,在这个漆黑的夜晚,这盏灯的意义是无法描述的,被它点亮的一定是人世间最最美好的希望。可非常遗憾,这些希望也许不能实现了,这是因为,不远处湖水下面的那一千条鲜活的生命不会答应。也就是说,剑锋一营的水下大军已秘密抵达了“绿湖”的东岸,这些保卫家园、呵护妻儿的年轻官兵,正用自己的热血温暖着绿湖的水,正在等待着那声震天动地的战斗发起的命令。
这时,水上突击队的最高指挥官帅骁,在瞟了一眼丁香军哨兵的身影之后,下达了攻击发起前的最后一道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