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渊打了个呵欠，被打在脸上的冷风一激，人也渐渐精神了起来。

一路折腾，他连个安稳觉也睡不好，都不再需要系统伪装，他现在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种沧桑，以及男人味儿四五天没洗澡的男人味儿。

前面，商玉琛和他家二叔，走得不慢，但也不快，可这方向，好像并不是回弋阳的？

沈慕渊不太确定，毕竟有些小路或者障碍，需要绕行，他自己方向感极差，只有依赖系统辅助，能在大方向上不迷路。

然而，从有限的系统反馈地形图来看，他们这路线好像确实是反的。沈慕渊的心里不自觉有点疑问。

难道是迷路了？应该不会，以商家二叔的江湖经验，赶夜路这种事绝对不可能是第一次干，如此紧要关头，带着自家侄儿迷路荒野，不大可能。

莫非是打算以此躲过天目山的眼线？那也没必要反向而行吧？

沈慕渊纳闷。

不过这法子，的确能骗过不少人了，就连他这个有系统追踪的人，都想不到此时此刻两人正闷头往回返。

沈慕渊一路追着，倒还算轻松，前面两人毕竟靠两双腿，速度完全卡在商玉琛那里，走得不算快。

……

“二叔，”商玉琛追在商二叔身后，因为走得急，喘着粗气问，“咱们的方向好像不对吧，弋阳在那边呢。”

走了半天，这周边林叶和山路的走向，让商玉琛也大致有了方向感。不得不说，在方向感上面，商玉琛是强过沈慕渊不少的。

商二叔头也不回，步伐速度不变，“三儿，咱们两个要躲开身后的眼线，自然要走一个别人想不到的路线，避免被人发现了行迹。你看，谁能想得到，咱们不往前，反而走回头路呢？”

“哦……”商玉琛懵懂，他江湖经验浅薄，自然处处要听二叔的。

可是他很是不解，此处人烟稀少，也未见异常，若是一路赶回弋阳，只需两日便可，何必要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呢。

商二叔虽未回头，却好似能听到商玉琛的心声，开口解释道：“三儿，后面还有几天的路程，咱们可不能靠两条腿走路，再往回走几里地，二叔派人安排了马匹，咱们骑行回去。”

“嗯，侄儿都听二叔的。”商玉琛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二叔，既然要骑行回去，咱们出来的时候怎么不骑马？”

商二叔笑了，“傻小子，马蹄声那么大，咱们可就不是悄悄夜行了，再说，把马惊醒了，嘶叫起来，整个客栈的人都能吵醒了，咱们还怎么偷溜？”

“原来如此……”商玉琛脸红，他竟是问了一个傻问题。

“早先听二哥说，他离家偷跑出去，便是偷偷骑着马，根本没让爹发现，原来是骗我的……”

商二叔笑了笑，没说话。

商玉琛用力绞着袖口，指尖有些发白，“二哥说他给踏雪的四个蹄子包了软絮，半夜离开的时候，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二叔，踏雪你还记得吗，二哥初入江湖那会儿，还是你送他的。”

商二叔在前面眯缝了眼睛，“自然记得，那是训练有素的宝马，哪里是咱们队里那些杂种马可比的，那寻常的马半夜若是受惊，必然会随意嘶叫。”

“……”商玉琛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指尖用力绞着袖口，望着前方那熟悉又陌生无比的背影，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

沈慕渊抬头，望了望天，此时三四点钟，最是黑暗的时候。

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刚走得匆忙，忘记了干粮口袋。

突然，他脑海里，闪现了一道红色亮芒。

紧接着，是系统从未有过的尖声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