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中混了清晨凝结而成的寒露，有明目怡神之效，这沐浴所用香料是浩然宗药堂里最负盛名的琼玉蕊芯，公子的新衣已着人缝制裁剪妥当，都是启墨城里名家亲手做的。”

陆无满是诧异地从香料盒里舀出半勺，放在手上，轻轻捻弄，白青色的颗粒，像是某种花粉，细滑润泽，放在鼻间轻嗅，只觉暗香扑鼻，初时浓烈而不厚重，而后渐渐转成一种幽幽淡雅之气，幽香似茉莉，淡雅似桅子。

“这，便是浩然宗药堂的镇店之物了吧？”陆无感叹，“论制药之能，浩然宗不愧是传承至今的百年大派，着实令人感佩。”

沈慕渊也好奇地闻了闻，清清雅雅的味道，不算浓郁，没什么特别的。要说像什么，嗯，跟花露水差不多吧。

系统：……嗯，很想摊手。

沈慕渊不知道的是，浩然宗药材生意红火，但只是其立身根基，真正利润丰厚的，还是一些药草制成的衍生品。这江湖鼎鼎有名的“琼玉蕊芯”便是其一。

就是这被沈慕渊叫成“花露水”的药粉，但凡有头有脸的世家贵族，沐浴必备此物，不仅可以让人浴后散发幽幽体香，减少异味，还能防蚊驱虫，算得上是闻名江湖的奢侈品之列了，并且，药店买“花露水”也是能逗笑沈慕渊的奇景了。

眼看便要为沈慕渊宽衣解带，陆无还站在房间里。

惠长卿引沈慕渊入屏风后之时，面色古怪地望了陆无一眼。

“陆，陆某告辞。”

陆无被这一眼看得恍然大悟，忙不迭地告辞离开。

没等沈慕渊回答，人已俊脸微红，消失在门外了。

惠长卿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小心为沈慕渊除去外衣。

被一个大男人服侍，沈慕渊也不陌生，自离开秋水山庄，他眼睛不便，起居洗漱便由管笙箫三人轮流侍候，从开始的别扭到最后也习以为常了，如今，被惠长卿这般服侍，总觉得尴尬，远非初时由管笙箫服侍时的别扭所能比。

“我自己来吧。”

惠长卿却好似没听懂沈慕渊的拒绝，寻常聊天一般，继续道，“七夕沐发，公子也正巧赶个彩头，兴许，也能与管兄弟一样，寻得一心人。”

沈慕渊上半身被扒了个光，惠长卿的目光落在他胸口疤痕之处，除了那日匕首所留，心口那被贯穿而入的金针处，一个黄豆般大小的青黑色赫然醒目。

“这伤口竟还未痊愈。”惠长卿皱紧眉头，手指情不自禁地想要去触碰。

刚伸到，便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沈慕渊目光虽无神，但熟悉的眉眼，仅相似的淡淡一瞥，就足以令惠长卿心头一震。

“属下失礼了。”惠长卿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几乎脱口而出。

沈慕渊：“……”有这么夸张吗？他就是觉得两个大男人这么摸来摸去，实在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