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西钥香染双目睁大,表示不解。“染妃应还不知,父皇早些年前,身子骨便不如之前硬朗,还染上了难治之疾。现在看来,多少该有些关系。”听得皇甫陌一番解释,西钥香染心里忽地生出浓浓悔恨。那夜她探访上林苑,明明见了皇甫极卷宗,却偏偏视作不见。现在倒好,她连皇甫极曾染上难治之疾都不知。
“原始如此,那只盼着陛下能早些康复才是。我走着走着也累了,就先回靖阳宫了,这清早景致怕就独留二皇子一人独赏了。”西钥香染淡淡地说,迈着步伐就与皇甫陌擦身而过。她现在心思哪里还在皇甫陌身上,分明是去上林苑寻得皇甫极卷宗为首要。
月色幽幽,莫尔珊对着指上灰色鸟儿鸣叫一番之后,高高抬手,望着鸟儿扑腾翅膀消失,才低眉寂寥看向青苔零乱的地面。“反正皇甫极已与死不远,我只要倾了精力传递宫中情报便可,箜铭,这不是你一开始就想要的。”
莫尔珊苦苦笑起,她念起自己第一次饮下蟾蜍之血时,因无法调和而受伤卧床。那时的夜箜茗便悉心地照料起刚刚开始行使苗疆圣女之责的莫尔珊。每日每日,他都不辞劳苦地端着她最最喜爱之物来至她床边,说出一句句缠绵悱恻之语。于是莫尔珊沦陷其中,被夜箜茗那浓浓的关心给彻底俘获。
可彼此之间,除去暗地里的肌肤之亲,面上却还是苗疆首领及圣女关系。明明莫尔珊不愿如此,却还是抵不过夜箜茗顾虑,苦苦咽下心中不安。终于,这不安因夜箜茗提出和亲九方一事而悉数泻出。莫尔珊不愿,却最后走上了圣女神榻,不止因她应听令苗疆首领,更因夜箜茗私下里对她说起时已耗尽了温柔,流露出决绝。
偏偏皇甫陌就那般救了她,在这个莫尔珊以为人情淡漠的九方皇宫之中。更是在不知何时,莫尔珊因皇甫陌的谋算沉稳而愈发倾慕,渐渐成为心中牵挂,渐渐助她淡忘与夜箜茗过往。
“我不知为何,愈发思念你了。”莫尔珊想着皇甫陌俊秀之颜,不禁绵绵开口对着夜空一轮明月说道。恰恰被端着铜盆归来的咏絮听在耳中,看着莫尔珊令她端来的温水,迟疑地皱眉。
而与此同时,九方皇宫之中,西钥香染已着了轻甲,直直奔向上林苑。一个腾身从一旁木窗进入,迫不及待便走向摆放皇甫极卷宗一栏。“嗯。”西钥香染寻得卷宗,满足一笑,正欲伸手去拿,却听耳边“嗖”地一声,铁镖冷冷钉在木栏之上。
西钥香染看得近在咫尺的铁镖,心犹不安地转过身,而引入眼帘,站在幽幽月色之中的,便是已等候多时的素和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