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自小就被人说呆,她自己一点自觉都没有,究竟呆在何处?说的人也从未说清楚过。
躺在榻上的洛川,体力渐渐恢复,脑袋也就跟着清醒,这三个男人唱的一出好戏,可不就是呆吗?怎得都说她呆呢?
洛川起身收拾停当,着急去师父的药庐,程牧给的药方她早已熟记在心,也不知这药能否像药方一般,顺利入心。
洛川进到药庐一忙就是很久,丸剂本就比汤药的工序要繁琐数倍,再加上她的心绪不稳,洛川的手感差了太多。
洛川渐有些丧气,坐在案边有些心不在焉的拿着铜权乱晃,这手上失了力道,把案边的一个小瓷瓶打落在地,瓷片崩飞四散,瓶中的东西也跟着飞了出来,是藤钉。
洛川看向地上的藤钉,回想起数月前去西郊客栈的事,洛川的脸上渐有些笑容,这西郊的那个深涧,到如今还未去呢!
此时已是六月,想来此时的西郊会有好东西的。
洛川起身收拾药箱,刚想背着药箱悄默默的出去,可没走出几步,人就有些发软,洛川扶着长案喘气。
歇了好一会的她越发的丧气,一下坐到了地上,轻轻放下背上的药箱,她就那般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门檐那一角天,不停的眨眼睛,把那已经快要流出眼框子的几滴水,又给咽了回去。
要说心情不好的又何止洛川一人?魏云清也烦闷的厉害。
回府的他见了魏夫人一面,本打算进宫面圣,可才走出府门,就接到了圣上的口谕,说是他才回京,先在家歇息上三日再进宫。
这突如其来的圣谕,让一直机敏的魏云清有些反应迟钝,他没有多想,反而觉得正中下怀。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魏云清刚坐下,二门就传话说,萧潇来了!
这萧潇自与洛川发生冲突,就被萧夫人禁足在家中,天长日久的,都快想不起她的时候,她又冒了出来!
一身素淡锦缎蓝衣的萧潇,守礼的站在二门外,脸颊消瘦,气色也不好,见到许久不曾见的魏云清,本想冲上前来,却又生生的止住。
这一副欲语还休,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让周围的丫鬟婆子很不适应,连同魏云清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
“凤凰,你这是?不舒服吗?”
萧潇眼中含泪,神情凄凄的说:
“没有,我只是许久不曾见到云清哥哥,还有伯母了…”
魏云清不解,
“我不在京城自然见不到,可母亲就在京中,怎会?”
魏云清的话还未说完,就见魏夫人身边的田嬷嬷走了来,先是给魏云清行了礼,再拜向萧潇语气淡淡的说道:
“萧小姐,夫人自将军出征,日夜挂念将军,身体虚乏,今日公子回来,好容易才打起精神,现下吃了药,睡下了!
夫人说了,多谢萧小姐前来看望,日后待身体好些了,再到府上拜访,还请小姐见谅。”
萧潇低着头,微微侧身面向魏云清,一时情绪激动,刚要说什么,不想魏云清听到田嬷嬷这般说,慌忙问道:
“母亲病了,怎么回事啊?”
见田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魏云清心中着急,忙赶去了馥云院,丢下一肚子话的萧潇。
萧潇见魏云清连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咬着嘴唇定在原地,这是她这数月来头一次见着魏云清,什么话都来不及说,一旁的田嬷嬷更是把头都快低到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