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透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决断。
白斐斐眼眶泛红,眼中满是感激,声音略带哽咽:“多谢您,叶医生,大半夜的还麻烦您跑这一趟,要不是您,我真不敢想象……”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指甲都陷入掌心,满心的后怕。
一想到有人竟敢在这医院里对父亲下毒手,她心中恨意滔天,暗暗发誓,若揪出此人,定要让其付出惨痛代价,碎尸万段都难解心头之恨。
看着父亲毫无血色的面容,白斐斐满心自责,懊悔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都怪我,今晚要是不回去,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事了?”她低垂着头,双肩微微颤抖,平日里的倔强此刻化为无尽的愧疚。
叶恒瞧出她心底的煎熬,轻声开口,语气平淡却似带着安抚的力量:“莫要自责,仔细查查身边人吧。”说罢,他端起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馄饨,转身快步离去,衣角带起一阵微风,裹挟着馄饨的香气,转瞬消失在走廊尽头。
白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女儿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没瞧见你爸刚才那吓人的模样,所有指标瞬间归零,可叶医生一进来,三两下就稳住局面,这才让仪器消停,要是没他,这病房可得乱成一锅粥咯。”言语间既有庆幸,又似有几分感慨,眼神中透着对白先生劫后余生的欣慰。
“叶医生这人呐,医术那叫一个精湛,模样也是一表人才,个头高挑挺拔,在咱这医院里,那些个护士小姑娘们,成天跟在他屁股后头转,那名声可是响当当的。”白夫人继续说着,目光中透着几分赞许,“我在医院这些时日,耳朵都快听出茧子咯,个个都夸叶恒医生好。”
白斐斐听着母亲的絮叨,满心疑惑,抬起头来,眼神不解:“妈,您跟我说他干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眉头轻皱,实在不明白母亲今儿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突然在她面前一个劲儿地夸赞叶恒。
白夫人白了她一眼,佯嗔道:“这孩子,我这不看他救了你爸嘛,夸夸恩人有什么不妥?”其实她心里也纳闷,自己平日里可是个要强的主,嘴硬得很,哪会轻易夸赞别人,可今儿个对着叶恒,这好话就跟倒豆子似的,拦都拦不住。
这一个月相处下来,虽说叶恒平时看着寡言少语,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样,可真要有事儿找他,他跑得比谁都快,还永远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劲儿,让人打心底里佩服。
白斐斐赶忙岔开话题,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睡衣:“行啦行啦,您说得都对,要不您回去歇着,我来守着吧,我穿成这样,确实也不方便。”她瞧了瞧四周,医院走廊人来人往,自己这一身睡衣,实在有些不得体,白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她作为白家女儿,在外可不能失了仪态,免得落人口舌。
白夫人瞧了瞧女儿单薄的睡衣,心下担忧,伸手推了推她:“你快回去吧,别在这儿瞎晃悠,大晚上的,虽说夏天,可这温差大,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我这儿有地儿睡,照顾你爸也方便,你明儿早点来就行。”
白斐斐瞅了瞅身上的睡衣,又瞧了瞧周围穿梭不停的人群,暗自思忖,此刻自己这副模样确实有些扎眼。
这医院里人来人往,保不齐就有认识白家的,她身为白家千金,在外的一举一动可都代表着家族颜面,要是因为这点小节被人指指点点,传出去可就不好了。
于是,她轻声开口应道:“那行,妈,我这就先回去了,明儿一大早,我准赶过来。”说罢,便匆匆转身,沿着走廊快步离去,拖鞋在地面敲出轻微的哒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