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巴张了张,很想说出大统领就在这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虽然是陈锦荟救了他的命,这群孩子又实在可怜,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呢?
他不敢赌!
石头他们都低下了头,神色有些黯淡。
其实他们自己也清楚,就凭他们几个孩子,想要走到京城,实在是太难了,
可心中的仇恨与信念,又支撑着他们不愿放弃。
冬子紧握着拳头,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咬牙切齿地说道:
“对!我们就要去京城找大统领,为我们做主。
我爹娘、我爷爷、叔伯都是被高耀害死的,我要为他们报仇。”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冬子家的一块地被高耀看上,要建成作坊。
高耀只给了冬子家二两银子作为补偿款,可这钱经过层层剥削,真正到冬子家手里时,就只剩下200文了。
这点钱,连地里庄稼的损失都弥补不了,可冬子一家无奈,只能先忍了下来,还盼着能分一块新土地。
左等右等,新土地却毫无消息。
冬子父亲满心疑惑,只能去县衙询问。
高耀坐在大堂之上,一脸威严,听到冬子父亲的询问,却反问道:
“你既收了土地补偿款,你还要什么地?既然要地你收补偿款做什么?”
这话问得冬子老爹哑口无言,他赶忙解释:
“可是大人,没人告诉我们收了补偿款就没有土地啊!
而且,我们就收到200文钱,也根本就不够地里庄稼的损失啊!”
高耀闻言,看了身边的办事人员一眼。
那办事人心里有些发虚,但还是强装镇定,大声呵斥道:
“你胡说,高大人明明给了你们二两银子,你这个刁民竟敢公然诬蔑高大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高耀假装训斥手下:
“退下,这里轮到你说话了吗?”
训斥完,又换上一副虚伪的笑脸,对冬子父亲说道:
“你也听到了,本官确实是补偿了你们二两银子,现在县里扩建工坊用地紧张,
大统领也都说了要抓经济建设,地呢是没有了,不过本官仁善,
你们可以去开荒,三年,不,五年,五年内本官不收你们任何税赋!你觉得怎么样?”
冬子父亲深知自己人微言轻,根本斗不过这些贪官污吏,只能无奈妥协,苦涩地说道:
“多谢高大人。”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更大的灾难还在后头。
冬子一家好不容易把地开荒出来,种上了庄稼,一家人满心期待着丰收,日子能好起来。
就在地里的庄稼快要成熟的时候,一场大火,把地里的庄稼烧了个精光。
很明显,这是一场报复。
巧合的是,冬子父亲、叔伯刚好去地里,当场把放火的人抓住。
那即将丰收的小麦,在本是一片金黄,可转眼间,
大火熊熊燃起,滚滚浓烟遮天蔽日,火势根本不是他们能扑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