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愤愤不平的林战,听到老人的话,顿时愣住。
“林府?你是说……”
老人打断林战的震惊,“戏班逃脱之后,被官府四处追捕。”
“他们见事不可为,便派了死士,把账簿送到林府,希望我们好生保管。”
“那为什么不把账簿交出去,接回员外和族人?”林战不解。
老人出神片刻,摇头笑道:“账簿牵扯人员甚多,据我们粗略估算,甚至可以追踪到临安城的大人物。”
“不交账簿,最多是被官府抓走的那些人回不来;交了账簿,整个林氏恐有灭族之灾。”
“再说,林氏虽是商贾之辈居多,可卖国的事情,我们是不做的。”
“我们藏起账簿,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得见晴天,那些卖国的蝇营狗苟之辈,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账簿是重要的证据,怎么可能轻易交出去?”
“临江县的衙门勾结鞑子,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们怎么可能会交给他们?”
林战叹息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过后,他才悠悠开口:“都怪那戏班多事,他们干嘛把账簿送过来?害得林氏背井离乡,漂泊异乡。”
老人摇摇头,“大家都是岳家军的后代,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再说,他们做的也是为国为民的侠义之举,我们林氏理应帮助才是,怎么能去怪罪他们?”
这一番话,说的林战无言以对。
“二郎,林氏搬迁后,林府落入县衙手中,如今的主人对外宣称姓郑,其实却是正儿八经的鞑子人。”
“我来告诉你账簿的位置,然后你立刻离开临江县,等到日后时机到来,你再取出账簿,作为证据,一定要把那些利益熏心的畜生,绳之以法。”
林战听得很是惊讶,“当时林氏迁移,为什么不带上账簿?
留在府上,不怕被人找到吗?”
老人叹气,“带不走的。”
“林氏迁移的时候,所有物品全部被官府查验过,根本没有机会携带此物。”
“若是能够带走,老夫又何必逗留此地,丢人现眼呢?”
林战想了想,“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出现意外,我连夜就去寻找账簿,转移出去。”
老人立即表示反对,“账簿的位置,敌人短时间根本搜寻不到,你独自一人,万一不成功,反而打草惊蛇,却是不美。”
“我记得你不是有师父吗?何不向你师父寻求帮助,这样一来,才够稳妥。”
林战微微一笑,伸手,屈指,一弹,一粒石子飞出,深深嵌入大殿的墙壁上。
“先生,小小临江县,想必也不会有高手在此,区区几个鞑子兵,有何惧哉?”
林战再屈再弹,墙壁上顿时嵌入一排石子。
老人沉默许久,缓缓开口:“你去林府,如此……如此,便可拿到账簿。”
“切记,此物牵连甚大,拿到之后,立刻离开,等到天明之后立马出城,一定要妥善保管,千万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林战倒是自信满满,“放心吧先生,等我拿到账簿,然后再来接你一起出城。”
“你再也不用独自守着这个秘密,到时候你就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了。”
老人眼神一亮,随后又暗淡下来,“账簿要紧,你无需关心老夫。”
林战不以为意,“先生独自苦守秘密,也是该解脱了。”
“账簿我要带走,先生我也能带走。”
老人似乎有些欣慰,“好好好,我等着你来接我。”
“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先去林府,早些取出账簿为妙。”
“放心,老儿到时候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切记,若事不可为,当徐徐图之,万万不可冒险行事!”
林战没有在意,“不劳先生费心,我去去就来,此事难不到我的。”
林战告别老人,前往林府。
等到林战离开,老人突然笑出声来,“两年多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老夫已是花甲之年,本来也没几天好活,为何还要拖累他人呢?”
“当死则死,死国可乎?”
“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