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星辰之光如同极光,没办法将天河照耀得透亮。尤其是天河很深,深入河底,几乎只剩下朦胧的荧光。
可瑶池灵泉处,仿佛竖立一根核动力的手电筒,朝上方射出一束璀璨明亮的光柱。
距离河底灵泉池越近,光柱越明亮;距离水面越近,光芒不怎么明显。
此时小羽和防风祭深入天河一万多里,距离灵泉的“水平距离”大概两百里,能看到一束非常明显的青色光辉。
他们不敢靠更近.小羽倒是想靠近点,但防风祭告诉她,灵泉附近有天神巡逻。
“我不仅看到了,还从那里打水无数次,没感应到什么万水之精。”防风祭道。
“你莫不是在天河待太久,把人间大河的‘味道’都忘记了?”小羽疑惑道。
她明明感觉十分强烈,这货怎么毫无所觉?
她甚至不是黑龙形态,只是人类。
“人间大河是什么‘味道’?我当年从淮水进入天河,都没感觉到河水的‘味道’,发生了什么变化。”防风祭道。
“人间之河温驯顺服,天河之水狂暴蛮荒呃,你好像就生活在蒙昧未开化的蛮荒时代。”
小羽忽然反应过来,防风祭是个老古董。
他所在的时代,大概黑龙河都还是狂暴蛮荒的蓟河。
“我是个古人,这没错,可我们那个时代,又不是蒙昧未开化。”防风祭不高兴道。
小羽沉吟道:“‘人族五帝时代’一直到了末期,到大禹担任大帝时,才开始真正降服人间的江河湖海。
大概大禹治水前后,人间大江大河发生了某些变化。
人族挖河治水的过程,就是将人道之力作用在江河湖海上。
人道力量直接改变了江河的流向与流量。
大禹之前,大河大江乃至大湖,都是野生的,蛮荒的。
大禹之后,江河与大湖,朝着满足人族需求的方向发生了大变.”
防风祭不耐烦道:“纵然人族疏浚河道,改变了大河的流向,大河还是大河,河水还是河水,和灵粹精华有什么关系?”
小羽道:“你没当过王,不懂‘天地人三才之气’的相互作用。人道之气可以真正影响到山川大地。”
防风祭叫了起来,“我没当过王?我父亲就是防风氏的王,他老人家被大禹谋害后,我就是风渚王!”
“你们那算什么王?不过是部落头人罢了,和我在沙丘当蛮人时的‘沙头’没区别。
我在说真正的‘人王’,比‘人皇’降格一等。
通过国家的气运龙蟒,直接操控天地权能,如同这片天地中的天哎,你懂的。”
小羽差点口滑,在玉皇大天尊家门口,说出大逆不道之言。
“我不懂!你即便当过宰衡,难道蛮邦宰衡,还能比我中华的大帝,比大禹那混蛋还厉害?”防风祭道。
“算了,你这个没见过人皇的古人,说再多,你都无法想象、不能理解。咱们靠近灵泉,打水去吧。”小羽道。
防风祭很不服气。
他觉得夏禹绝不可能不如一个蛮邦“人王”。
可夏禹砍了他老爹的头颅,他先前一直在贬低夏禹,这会儿也不愿意吹捧夏禹。
“灵泉有天神看守。要等到人间的黑夜,大概子时,我们再悄悄靠近。”他闷闷地说。
“子时后,他们要换班,还是结束巡视?”小羽好奇道。
防风祭道:“子时后,人间的星光最明亮,天河的星光反而处于一天中最暗淡的时候,你没注意到吗?”
小羽道:“星辰之力有限,向下投入到人间的多了,往‘上’散发到天河的自然就少了,这和灵泉有何关系?”
这个世界的星辰,可不是前世时时刻刻燃烧的恒星。
到了晚上,“太阳”真的会休息;白天日头正盛时,月亮和星星也会“下班”。
偌大的人间,也不存在什么“时区”。
顶多地区不同,观看到的星象图有区别,日升日出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
“之前天蓬元帅向你自曝身份时,你可有注意到,他虽然常驻天河,却是一位星主!”防风祭道。
“是北极星,还是北斗七星?”小羽还真没怎么注意。
“是北斗破军星!看守瑶池灵泉的天神中,应该也有一位星君。子时人间星光最盛时,也是星君将最多心神放在星辰和人间的时候。”防风祭道。
小羽若有所思。
掌管自己所代表的星辰,是星君的本质工作。
除了基本工作,他们在天庭还有神职。
比如天蓬。
他是星君,又是天河八万水师的统领,一个人干两份活儿。
专注于一份工作时,另一份工作难免有些疏忽。
“可巡逻的天神不会受到影响呀!”她说道。
防风祭瞥了她一眼,“你会在意那群小天神?”
小羽怔了怔,点头道:“也对,瞒过那群杂鱼并不难,真正的危险只在星君一人身上。防风兄,你是个老惯偷,我服气了。”
防风祭粗脸微微涨红,大声嘟哝道:“我不是小偷,我只是在泉眼里打水。”
——在泉眼里打水,就不算偷了?
小羽满脸认同,“天河是三界众生的,灵泉汲取的‘万水之精’,属于人间老百姓。咱们是人间老百姓,当然可以去打水。”
防风祭连连点头,“万水之精来自人间江河湖海,是人道之力作用下诞生的灵粹。天神窃取我们凡人的灵水,是他们在偷窃!”
——你不是不认可“万水之精”、“人道之气”的说法吗?
小羽心里嘀咕,脸上笑容更盛,跟着点头道:“没错,窃贼不是咱俩,是天庭众神。”
做好了心理建设,等子时一到,两人立即化为一股清流,迅速靠近前方的青色灵气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