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看出了徐民生的紧张,江太守时适地让他起来,并说道:
“徐大夫不必多礼,先入座吧,站在那里算怎么回事。”
“是。”
徐民生低声应道,这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又颤颤巍巍地坐回了位置。
江太守见人落座了,这才有些疑惑的看着凌先生问道:
“不知刚刚先生所言何解?”
凌先生躬身解释道:
“大人应该也知道,现存于世的传世名书多为摘抄本,且那些真正的巨作在风雨飘摇的岁月早已不知踪影。
但偶尔一次,老朽在徐大夫那里看到过《黄帝内经》与《伤寒杂病论》这两本不世医术的残本。”
凌先生话落,厅内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徐大夫,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意思。
“哦?!”
江太守也同时惊喜地看着徐大夫,他不是大夫,对医书没有那种势在必得之心,但也听说过这两本书的价值。
而徐民生听凌先生竟然违背诺言,把他的秘密说了出来,不免大惊失色,心底恨恨地说道:
“好你个老头子,算我看错你了,你这是要害我啊?!”
想着后面肯定很多人要来抢他的医书,说不定会威逼利诱,栽赃陷害,他的清静医人的好日子就要离他远去了。
他就心如死灰了。
心思斗转星移,又在脑海里天人交战一番后,他眼一闭,心一横,冲着江太守说道:
“大人,小人确实有这两本书,但只有《黄帝内经》的第一篇和《伤寒杂病论》中防疫一篇。
两本残篇都只记载了疫病的来源,症状,以及如何防疫。
但该如何医治,小人也不得而知。”
说着从衣襟最里面掏出两张破烂泛黄的纸张,又小心谨慎地展开,双手捧着对着江太守说道。
“现小人愿意将这两篇残本献给大人,邀诸位一起斟酌。”
这是徐大夫痛定思痛后后,想出来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
不拿出来是不可能的,就算他刚刚想说丢失了,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既然躲不过,那不如自己主动拿出来。
再说,他也有心想给那些病人出一份力,只是在陈丫头被确诊后,他也想了很多法子,但还是没有成效。
想到这里,徐大夫叹了口气,心里想道:
“或许是自己医术不精,这里还有这么多医家高手,想来不会像自己这样无能。”
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后,徐大夫的表情好了很多,对祖上传下来的残本也就没那么心疼了。
江太守望着手里徐大夫献上来的残本,心中一喜,看着徐大夫的眼神更加温和了一点。
“徐大夫真是深明大义,仁心仁术啊,来日若此件事了,徐大夫可居首功。”
徐大夫连忙摆摆手,谦虚地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大人和诸位前辈的功劳,我医术浅薄,再好的书在我手上也不能发挥作用,倒是浪费了。”
“徐大夫,好觉悟啊!我自愧不如啊。”
某一位大夫看着那两篇纸张,忍不住地激动出声。
看徐民生将残本献了出来,他打心底的敬佩,但更多的是欢喜。
欢喜是因为,徐民生献出来了,那作为在场的一份子,他也就有了一观的资格。
那可是不世医书啊!他怎么可能不向往?!哪怕只是残篇,那也足够让他兴奋了。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很高兴,对着徐大夫说尽了好话,吹嘘着,捧着。
徐大夫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能僵硬地应付着,脸上堆着笑,心却在默默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