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了。
商贞菊作为罗蓁的直属领导,更是要付出代价,只是这代价和责任全由韩国栋揽了过去,他是此次行动的指挥官,命令是他下的,这里的任何人出任何问题,他都应该负责任。
韩国栋转身离去的时候,商贞菊竟发现这位从来意气风发雷厉风行的公安厅厅长有了极度疲累的老态之势。
疗养院。
韩国栋穿着常服,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很快,清淡可口的三菜一汤端上桌,他盛了饭,伸脖子喊书房里写毛笔字的钟老,“爸,吃饭了。”
钟老拿着毛笔,笔饱墨酣,在宣纸上落下,一个笔法气势贯通,飘逸游龙,惊显险势的“天”字跃然纸上。
他端详片刻,手中的毛笔随手一掷,脏污了那个刚才写成的字,他抽旁边的纸巾擦了擦手,却是越擦越脏。
抬脚向饭厅走去。
洗了手坐下后,韩国栋拿了一瓶酒过来,“爸,喝点吗?”
钟老抬眸睨了他一眼,微微点头,韩国栋给他斟满一杯,眼中有些许湿润,抬杯敬道:“谢谢爸这么多年的扶持,是我辜负了您的栽培。”
钟老叹了口气,“不是我栽培你,是你自己有本事。”
韩国栋是寒门之子,走到公安厅厅长这个位置,有钟老的缘由,也是他自己争气。
可是如今,公安厅厅长的位置是没有了。
“你这次是贪功冒进,凭着林默的一点线索,你就敢让那么多警察去封锁搜查挪雍村,警察是为人民服务为人民除害的,你却和三十几户的村民对着干,人家能放过你这个指挥官吗?”
“是,这次确实是我处理得不妥。”
“林默还是没有找到吗?”
“没有。”韩国栋舀了一勺蛋羹放在钟老的碗里。
“他也是,冲动行事,惹了一堆麻烦,只是他终究是泰州市公安局缉毒支队长,丢了这么个人,情况不明,和闻山又牵扯不清,我只怕警匪一窝,到时候不好收拾。”
“有什么不好收拾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个案子现在虽然移交给别人,也不代表你不能继续查,让你那个线人多留意。”
他放下碗筷,停下看着韩国栋,苍老的眼眸中暗含了些许意味深长,“只是,这次行动这么仓促,除了林默这个意外因素,你也得想想是不是线人出了问题。”
韩国栋很是惭愧,“我看我还是暂时别碰这件案子,让别人去查,现在针对我的舆论正热,我还是低调安分点,待在这儿伺候您算了。”
钟老睨了他一眼,“胡说什么,一次跌入谷底,就不能再起来了吗?”
韩国栋低头受教,“是。”
……
缅甸祭司种植基地。
采摘的工人依序领了工具走进山野里,眼见人都走完,棚下的守卫突然抓住一个小子,问道:“你介绍来的那个人呢?”
那人也只是怔了一下,回道:“死……死了。”
死了?
守卫不放心地问:“怎么死的?”
“掉河里淹死了。”
“尸体呢?”
“河里。”
“怎么不捞?”
“水太急,不敢去捞。”
“你确定他已经死了?”
“确定。”
那守卫一把松开他的衣领,警告道:“以后别带外地的人过来。”
等那小子跟在工人后去采摘后,两个守卫脸色有些难看,其中一个问道:“要不要告诉上面一声?”
另外一个说道:“你是想死吗?”
“那怎么办?本子上有登记,人不见了,毒蛇迟早会发现的。现在我们就是去捞尸体也来不及了,鬼知道他被河水冲到哪儿了?”
“要不,跟闻哥说一声?”
“行,准备好酒好菜,今晚找闻哥通融通融。”
……
挪雍村。
山林间湿热,蚊虫叮咬。
林默浑身涂了防虫的泥巴,头上戴着杂草树叶编的帽子,爬在树上,手里拿着望远镜,观察着挪雍村的一举一动。
只是半个月过去,挪雍村也没有什么动静。
他从树上下来,靠着树木席地而坐,从迷彩背包里拿出一个面包啃食,拧开矿泉水就着吃,喉结滚动,就水有些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面包。
他不得不放慢速度。
挪雍村短时间之内不会有动作,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还得冷一段时间。
这一冷就是四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