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这才注意到这个跟凌灵一起的男人,他的存在感为什么那么弱?弱到他的读心术完全没有读到过他!可是他看起来又是个非常惹眼的人,豆豆很羡慕他的长相,高大、英俊、成熟、知性,让人有安全感,豆豆幻想过自己长大的样子,大概就是书之言这样……
“叔叔好!”豆豆连忙礼貌问好。“叔叔”两个字特别响亮。
凌灵看到书之言的表情,他依然典雅的微笑着,波澜不惊。
他是被学校女生当成男神一样供奉的男人,是连老教授都不能称呼“小书教授”而必须正儿八经叫“书教授”的男人,是走在大街上被叼着奶嘴的小baby求亲亲的“大哥哥”……凌灵感觉书之言肯定是生平头一次被人把他的姓氏叠起来念。
书之言今天把自己打扮的很年轻,仿佛他平时的西装革履都是为了营造一种为人师表的庄重印象,仿佛他的三十岁是为了就业谎报年龄。
能让他看起来比较“成熟”的,大概是他的气质吧,很多知识,很多学问堆砌而成的气质。
豆豆一定是故意的。
凌灵有点想笑。
“想笑就笑吧。”
“想笑就笑吧。”
书之言和豆豆异口同声说。
“哈哈哈哈嗝!叔叔!”凌灵拍桌大笑,笑的肚子都疼了,于是一边笑,一边捂肚子。
书之言见她这样,伸过手来,旁若无人的给她揉起肚子。
凌灵把他的手拍掉,眼神示意他,这还有小孩子在呢。
豆豆感觉那两人之间的气氛刺的他眼睛发疼,他起身说:“叔叔,我听说你是大学老师。昨天我们老师留的作业我有好多不会做,您能教教我吗?”说着,去拉书之言的衣服。
书之言明白男孩想和他单独聊聊,从善如流的跟着他去了。
凌灵用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写道:他会读心术。
“请你离开凌灵姐!”男孩开门见山。
书之言依然是他那过尽千帆般的微笑,加上挑了挑眉。
男孩说:“那个程旭,我早就看出来他不适合凌灵姐!他对她的关心,只是因为她能为他赚钱!如果你也想从凌灵姐身上得到什么,就趁早离开她,不要让她将来伤心!”
书之言说:“小朋友,年纪不大,懂得挺多。”
豆豆说:“那个程旭和凌灵姐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跟凌灵姐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书之言:“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人,同一空间纬度,同一时间坐标。”
“我和凌灵姐才是天生一对,我过生日的愿望是长大一定会娶到凌灵姐!”
“刚才你不是说有题目不会做吗?是什么样的题?”
“别岔开话题!我会让凌灵姐做我的妻子!”
“你姓凌,你只能做她的弟弟。”
“等我长大,长成一个男人,我要做凌灵姐的丈夫!一生爱她,保护她!我很清楚她比我大十岁,可是等我们都七老八十了,十年的年龄差又算得了什么!”
“七八十年?你能给她的,也就这么多了吧?”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读不到你!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那么我们一起来求证一下。豆豆,我需要你配合一下,请你背对着我,在自己的手心上写字,千万不要让我看到你写了什么,然后,让我猜。”
片刻后,书之言认输,他猜不到。
豆豆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他是在书之言走后才意识到,一般人都应该理所当然“读不到”吧,他幸灾乐祸个什么劲儿?
卑鄙的大人……
书之言说:“我走过世界的很多地方,寻访所有关于读心者的传闻,躲避无数战争,见证无数朝代兴衰……直到最近,我终于找到一个让我知道她写了什么的人……我也有思考过这是不是什么巧合,为什么这个人刚好是个女孩,为什么不是男孩呢?别人是否也有她这种能力呢?跟她相处以后,我渐渐明白了,就是她!从前我甚至不知道要找的那个人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因为灵写过,把生命分成男和女,相互弥补不足,相互作伴。在灵生活的那个时代,世界是没有男女的,呵呵……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豆豆听的有些傻了,“你……你多大了?你多少岁!”
书之言说:“我诞生的那个时代,没有时间的概念,直到灵说该找个什么来计算一下……”
豆豆像是被吓到了,有些抓狂的说:“你……你是人吗?”
书之言说:“人是灵写下关于时间的法则之后才出现的生命,我呢……一开始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直到灵离开过了很久,久到被称为人的生命学会了灵当年做的事——记录。他们称呼我为书。”
豆豆:“你说的那个……什么……灵……跟凌灵姐是什么关系?”
书之言嘉奖般的对他微笑:“bingo!就是她!用现在神话体系的语言来描述的话,灵是最早诞生的神,也是最早离开的神,经历漫长时光的消逝,她回来了。”
“凌灵姐……知道她是神吗?”
“当然不,如果让她想起来,说不定会再丢下我一次。小朋友,食髓知味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我受不了再花那么长时间等她找她了。”
过了很久,书之言和豆豆都没回来。
现在小学生的作业难度大到连大学教授都解不出了吗?
凌灵起身去豆豆的房间,快到门口时,凌灵装模作样的说:“书之言你跟豆豆玩什么呢?注意点!三年起步,最高……”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凌灵看到,豆豆回头冲她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安静。
原来是书之言在给他讲题。
几十分钟后,二人准备离开了。
豆豆拉着书之言的胳膊,眨着大眼睛问:“叔叔,您能常来帮我讲题吗?”
凌灵说:“豆豆乖,书教授要给学生上课,然后还有实验课题,平时很忙的。姐姐很有空,可以给你讲啊。”
豆豆突然问:“姐姐,你和叔叔在同居吗?”
这个问题让凌灵愣住了,一直以来,她都把她和书之言当成房客和房东的关系,就算是找他做男朋友也是因为查案需要。
同居?同居不是情侣才做的事吗?
她和书之言算是同居吗?
同进同出,同吃同住,每晚睡一张床……如果再硬说成房客和房东,告诉谁都不信吧……
凌灵摸着发烫的耳垂,不知应该怎么回答豆豆。
这个孩子人小鬼大,既然能问出来必然很清楚“同居”的意思,她再找话敷衍他就显得欲盖弥彰了。可是如果否认,那不是骗他吗?
见凌灵红着脸,半天不说话,豆豆说:“叔叔太老了,你们在一起有代沟,姐姐你不如和我一起生活。”
凌灵和书之言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代沟?她和书之言都是成年人,是大人,豆豆你一个小孩子,究竟谁和谁的代沟比较大?
凌灵“慈祥”的笑着,摸了摸豆豆的头。
告别了树屋的孩子们,凌灵见时间还早,随口跟书之言说道:“你之前说要去哪儿来着?”
驾驶室里,书之言正在系安全带,说:“要不我们回去蹭顿午饭?”
凌灵望着他,眼神温柔的像要滴出水来。
“树屋……其实是书屋吧……”凌灵将手肘搭在车内门框上,支着头说,“这家福利院一直是你的家族在支持,从我认识这个地方,已经有好几年了,可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那里连你的照片也没有?”
(这之后,凌灵开始叫书之言为“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