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离笑了笑,说道:“怕啊!我也害怕!但是一想到害怕无法解决当下的困境,我就不害怕了……”
吴普默然,心道这许离年纪轻轻,却心境通透,胆大如虎!
此子真是不凡!
“吴师,你只管为我疗伤,其他的就不用管了!”许离定声道。
“唉!”
吴普忧虑道:“某并非胆小之人,只是家师正在云游司隶关中等地。
如若仲氏朝廷里真有投靠曹操之人,让他们知晓某为诸位做事……
某担心家师被牵连,遭受无妄之灾!”
许离神色古怪,心道吴普的老师,神医华佗好像就是被曹操杀害的……
但是在什么时间,因为什么事情被杀,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干咳道:“吴师莫虑,尊师云游四方,行踪难觅,又有五禽戏傍身,无论是曹操还是草莽精怪,定然都难以加害于他!”
吴普定了定神,缓缓道:“说来也是,五禽戏虽是养生术,但练至高深处,亦能力大无穷,寻常人等根本近不得身!”
许离诧异不已,心道这看起来跟体操一样的五禽戏还能有这般奇效?
那自己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
吴普医师真是宅心仁厚啊!
……
深夜,火光通明。
假山水池院落内,阵阵踏步声急促响亮,换上了甲胄的纪灵左手抚按腰间佩剑,气势汹汹地闯了过来,对部下们说道:
“搜!将这里的每一处角落,都给本将军搜个底朝天!”
阎象身着丝缎寝服,在一众门客仆从的陪护下,横亘在了院落之间。
他拱手沉声道:“大将军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纪灵大步上前,脸上横肉跳动,一手抓着短弓和箭囊,扔在了阎象面前。
“阎主簿,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几名门客握着剑柄挡在阎象身前,阎象摆了摆手,独自面对纪灵。
纪灵怒目而视,阎象泰然自若。
“老夫委实不知大将军是何用意。”
纪灵脸上横肉一抖,也不和阎象废话,大手一挥道:
“搜!”
“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一众带甲之士如凶狠的狼群,冲进了阎氏府邸的各个房间别院。
门客仆从们想要阻拦,却被阎象制止,任由这些士卒搜查府邸。
他直视纪灵,脸上看不出一丝慌乱,更是平静而强势道:“大将军如此行事,可是圣上旨意?”
纪灵见阎象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下犹豫,这阎象虽只是主簿,却能直达天听。
他又是出了名的秉性刚直忠烈,圣上用他却不喜他,朝臣更是敬而远之……
这短弓和箭囊无名无姓,无法判定它们一定出自阎府。
若是情报有误,自己得罪了这倔老头。
他在圣上面前给自己穿小鞋,那就得不偿失了……
“并无圣上旨意,但子时时分,东宫大火,太子被一伙贼人掳掠。本将军的手下亲眼目睹贼人进了主簿府邸……”
阎象呵呵一笑,心中门清道:“不知大将军的这名手下是何人?可否让老夫一见?”
“如若不然,老夫就只能去见圣上了!”
纪灵顿时头疼不已,这老头拿圣上压他,偏偏他又不敢笃定贼人真的藏匿在阎府。
他的气势不由泄了大半,没有了闯入府邸时的蛮横,明明在身份和身体上都比阎象高出一大截,却像是被压了一头。
他沉吟道:“也不能算是本将军的手下,而是故人相告……”
阎象步步紧逼,陡然提高音量:“敢问大将军的故人是谁?”
纪灵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出声音,正为难间,后院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动。
纪灵脸色瞬变,直接越过阎象,带着手下亲卫快速冲了过去。
阎象站在月下,黑夜似一层面纱,笼罩着他如枯树皮般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