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此次出征，乃是曹怡力荐。他若立下倾世之功回来，得到陛下再多的恩宠，都少不了曹怡那一份。说不定从此以后，他就是曹家的棋子。我岂能将你，许给一个敌人？”

她不能答应的理由很容易理解。

李令月早有预料。

“平阳小侯若做了儿臣的驸马，平阳侯府，就绝不会成为曹家人的棋子。”她望着郑皇后，眼睛都不眨一下。“想必这一点，父皇是通晓的。”

郑皇后在她的眼中，丝毫未见一个女儿家对男女情爱事的执着与向往，看见的，不过是一个孩子想将一样东西占为己有的欲望。

“母后慢慢思量，儿臣不着急的。”她的嘴角，突然绽开了弧度。

如花的笑靥，分明也是单纯可爱的，可郑皇后看在眼里，却觉得那是狐狸的笑，白眼狼的笑，细思之下，竟有几分可你怖。

“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她叫她退下。

凤藻宫外，三公主李静姝尚未离去。

她在等李令月。

她眼底隐隐透着几许悲凉之色，也有对李令月“好意撮合”的感激，嗔怪道：“当着父皇的面儿，你为何要那样说啊？你明明知道，我与北周太子是有婚约的。无论我如何想，都不可能……”

“不是为了三姐啊！”瞧得出她对自己的感激，李令月也不想欺她，索性如实相告，“是为了我自己。我想嫁平阳小侯。”

李静姝嘴唇微张，眼底的悲凉和感激，皆化为不可思议。

李令月紧看着她，得了便宜又卖乖，不无自责道：“三姐你不会怪怨我吧？无论如何，你是要嫁到北周去的。”

梦里李静姝虽没有嫁到北周，不也没嫁刘恭吗？她选择了权倾朝野的镇国大将军府。

她现在对平阳小侯的倾慕，不过是看准平阳侯府的前途无量罢了！权利和爱情若能共存，于她而言自是最好的。可若不能共存，她必选则权利。

李静姝反应过来，不由得嗤笑一声，自嘲道：“的确，我是有婚约的人，对平阳小侯，本不该有非分之想。可适才在父皇面前，月儿你竟然那样利用我吗？枉费我还以为你是在为我……”

分明就要恼了，却偏就话锋一转，温和了下来。“你的心思，也过于深沉了些。如此，会伤了三姐的心的。”

说着这话，她语气里更添了几分语重心长，是为姐姐的谆谆教诲。

“对不住了三姐。”李令月眼底流露真诚，做出心怀愧疚的样子。

李静姝终于绽露笑颜，温和地牵了她的手。仿佛一桩小事，不值一提，更不至于使得谁记恨了谁，影响姐妹之间深厚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