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急着去。这会子去了,怕她硬撑着还要招待我们,更不好休养。”
丁宁点头附和。“你回去只叫她这两日好好养着,我们等她好了再去。”
孟窅屈膝称是,谢过两位王妃的关心,又说一定把话带到。
“两位王妃拳拳心意,王妃姐姐知道,想来病就能好了一大半。”
丁宁夸她乖巧,指着胡瑶身边的一张桌子,让她坐过去。不一会儿,曹韵婵也是孤零零一个来了。恭王府还没有女主人,她一个人就显得尴尬,给上首请过安也不多话。一时妯娌都到齐了,只等朝阳公主一个小姑。
孟窅心满意足地和胡瑶坐在一起,便是王妃缺席,心里倒也不怕。
胡瑶正与她说,真味阁有一位出众的女先生坐馆,阳平翁主也喜欢听她说书。
“今儿个也给咱们说书吗?”孟窅新奇地追问。
胡瑶摇摇头,遗憾道:“才刚来时,我就让荼白去问了。先生前些日子着寒倒了嗓子,今天是听不成了。改日,我单独约你,找个先生坐堂的日子。”
说话间,荼白从后头绕过来,正听见胡瑶最后那句。
“倒不必等许久,下月老翁主的堂会上,先生也要去的。”原来她刚才替胡瑶送梨膏给那女先生去了。
“巧了。”胡瑶偏头莞尔,“你也来,祖母有日子不见,肯定也念着你。”又说起,那先生早年随夫家游居多地,见多识广,还会写话本子。
孟窅被她勾得心痒,张口就要答应,陡然想起崇仪来,咬着唇道:“我得回去问问他。”心里存着侥幸想,若是借阳平翁主的名头一用,明礼应该会放行吧。
“应该的。”胡瑶点头。“靖王答应让你出城吗?”
提起这个,孟窅又高兴起来。“这个早说好啦,我答应你的,哪回失约过?!”
两人说着话,朝阳公主身着利落的骑装姗姗来迟,一脸英气的笑。她踩着仓促的通传声,一脚跨进门,步姿飒爽。梁王妃和宁王妃都站起来,倒是见怪不怪地,只笑着催着她上来入坐。
在场皆是她的弟妹,梁王妃谦和地要让主座于她,被她干脆地按在座位上。
“你下的帖子,莫不是还指望我来做东?”她摇头玩笑,自己也在梁王妃右手边坐下。
待三人坐定,以胡瑶为首的各府侧妃依次离座请安,亭亭玉立间若百花齐放。
朝阳面上的笑容微敛,半垂下眼帘俯看一众女眷,须臾才摆手叫起。
“梁王妃体谅你们,特意以茶会相邀,你们也要谨记自己的身份恭敬持身。切不可因为主母宽和,不约束你们,就生出不该有的念想。哪一个若要生事,我头一个绕不得她。”说着环顾席间,发现靖王妃不在,转头又问弟妹丁宁。
“说是病了,我和月宜约好,过两日去看她。”
朝阳拧了拧眉,目光在下首的一众侧妃里搜寻过。“靖王侧妃是哪个?”目光已经落在孟窅的面上。
被点名的孟窅踏出一步福礼。
朝阳犀利的视线笔直聚焦在她脸上,问起靖王妃的病症,巨细无靡。
孟窅只觉头皮发紧,不自觉垂下视线,把适才回给梁王妃的话又一字不差地复述给她听。可朝阳比不梁王妃温和,只听她从林嬷嬷那里泛泛听得的说法,哪里能满意,便觉得孟窅敷衍。
“主母抱恙,你不在床前端茶送药,还有心情出来喝茶。”话里尽是责难,丝毫不做掩饰。
却是丁宁见孟窅脸色难看,先出声来打圆场。
“这也怪我不好。”梁王与朝阳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弟,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朝阳也就能听得进丁宁说话。“我特意关照要她带孟侧妃来,想来她也是为了我。”
孟家与丁家并无往来,朝阳心思敏锐,瞥见孟窅与胡瑶站在一起,立刻就领会过来。她原就不喜胡瑶,不觉对孟窅也心生厌恶。只是不好拂了弟妹的脸面,冷冷地一勾唇。
“梁王妃和靖王妃都是好脾性,我只看在她们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这一回。下去吧。”又让众人各自回座。
孟窅莫名经一场无妄之灾,连带其他侧妃们也受池鱼之殃,一时茶会的气氛僵硬起来,众人都有些讪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