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志早早便到了,似乎觉得无聊,还请了城内一戏园子前来助兴。今日那戏子唱的是一首哀曲儿,曲风和那填词混合在一起,听得让人只觉哀婉惆怅。
“想不到燕兄还好这一口儿?”扶苏策语气有些诧异,这曲子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燕志这么一个铁血男儿喜欢的。
“公子若不喜欢,我便让她换一首。”燕志提意换曲子,却被扶苏策拒绝了。
“今日将军是客人,我这个做东的自然要以你为重,将军喜欢听这种哀婉的曲风,想必你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罢了。”扶苏策刚刚说完,燕志便一把瓜子壳儿朝他丢去。
“休得胡说。”燕志道,余光一撇看见了站在一旁的白衣沈相言。
他静静地站在那走廊下的台阶上,似乎已经来了一段时日了。
“沈将军怎在那偷听,还不快来听听小曲儿。”扶苏策客气一笑,因为燕语迟,他和沈相言之间的关系也就有些怪怪的,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居心拨测,他便拉着燕志一同来,也好缓和缓和二人之间的气氛。
毕竟这扶苏策曾差点要娶了他的老婆,这夺妻之仇,沈将军若真要报复,精与谋算却不通武功的扶苏策便只得认栽。
一曲毕,燕志给钱打发走几个唱戏的伙计后,三人便说起了正事。
“陛下要我力扶傅航担任户部尚书一职,如此重要的官职若是空缺太久,难免会引发事端。”扶苏策直言道,二人都是陛下的心腹,所以扶苏策无条件的信任他们,但除开和陛下的交情,三人私底下也算得上是好友。
“但眼下傅航才任户部侍郎一职,想要短时间内跃升为尚书,必须要找一个能堵住悠悠众口的理由。”扶苏策补充一句。
此言一出,燕志和沈相言便陷入沉默了。
连老谋深算的扶苏策都不知道怎么办,他二人都是武夫,又岂能想出上策。
三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扶苏策只好道出自己的想法,“不如将此前的流言一事交给傅航,他若能查出其中真相,一来也是证明了他有这个本事,二来也能让那刘大人无话可说。”
“可是……”沈相言本想说些什么,但见二人都向自己投来了炙热的目光,也只好答应了下来。“流言一事我已有眉目,但我觉得傅航年少便担任这尚书一职,会不会……”
“圣意如此。”扶苏策道,“傅航年少得志,正是引他步入正道的时机。碰巧皇上有意栽培,如此运气,恐怕是其他读书人穷其一生都无法拥有的机会。”
“好。”三人达成一致后,便喝上了沈相言带来的桂花酒。
沈相言不胜酒力,酒后三旬后,便醉倒在了桌子上。
燕志没喝多少,他一脸不情愿地扶着沈相言上了沈家的马车,自己则缓步在那夜晚的京中大街上,接着酒兴,唱着那首早已滚瓜烂熟的诗经: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声音越来越远,燕志的身影也消失在大街深处。
回到沈府,苦于沈相言身边每个照应的人,阿秋硬是扮演起丫鬟的角色,又是给他擦脸又是给他更衣的,但阿秋毕竟是个糙汉子,一番收拾后沈相言虽打扮有些凌乱,好在生了张白净俊美的脸来,即便是不拘小节也让人看不出他的蓬头垢面。
另一边,燕府内,云凌正在给燕语迟换药时,薛梦凝却突然造访,手上还亲自拿了一个做工精致地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