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了之了?”
“这是必然。”谭家伦接着说,“后来只要有人要我相亲,我的唯一条件,就是要接受我军人的身份和谭卓。好多姑娘看照片满意,听到我的条件就打退堂鼓了。”
“姑娘都这么好色吗?看上了你这副好皮囊。”婉晴难得开玩笑。
谭家伦站了起来,挥挥胳膊叉着腰,“怎么样,还是比较诱人的吧?”
“九十分吧!”
“再后来,我想成家的想法就淡了,反正儿子也有了。直到谭卓初中,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后开始逆反,父母和哥嫂真的没精力了,我只能忍痛离开部队,为自己年少的冲动付出了代价。想想真是浑啊!”
“一个少年活了十二年才知道叔叔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肯定一时接受不了啊,这很正常。有得有失!”婉晴拍拍谭家伦的肩膀算是安慰。
“我其实不后悔!从我们父子水火不容到现在能像哥们儿似的相处,我很知足了。毕竟我没有陪伴他的童年和少年,还是很愧疚的。”
听到谭家伦这么说,婉晴真真正正地感同身受,“是啊,我们的孩子都是有一些经历的,不过这对他们今后的成长应该是有好处的。反正我是这么想的,而且乔陆也算成长的很好。”
“婉晴,这一点我特别佩服你,你能把乔陆教育成这样开朗阳光,你一定付出了很多。”
“那是他自修的,我只是让她野蛮生长。你接着说啊!”
谭家伦把头靠在婉晴的肩上,“你怎么了,是不是喝了酒不舒服?”婉晴伸手摸摸他的额头。
“没事儿,就想靠一会儿。和你在一起以后我也开始有了依赖。”谭家伦突然像个孩子似地说道。
婉晴轻轻地抚着谭家伦的头发,“等手里的项目落实之后我会减少工作多陪你的。”
谭家伦抓着婉晴的手,“创业最初的那几年,我和老肖忙得昏天黑地的,哪里还顾得上谈情说爱啊!前两年又开始有人给我介绍,哎,五花八门的都有,大龄的、离异的、丧偶的,把我烦得......好不容易有一个看着还算顺眼的,就想着要不就将就吧,可没见几次就提各种要求,索性拜拜!”
“那你那方面......”以陆婉晴的性格真是问不出口。
谭家伦倒是干脆,“就是和这个见了几次后,还是她主动的,就那样喽!然后就是各种要求!不胜其烦!但是我真的请求你理解谅解,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亲爱的!”
“就这一个有过亲密接触?”婉晴似笑非笑地问道。
谭家伦紧张了一下坐直了身子,“真的,而且这是大概三四年前的事了。那之后我觉得一个人也挺好,没必要非得成家,再后来就碰到你了。就这些,应该还算是简单的吧!”
“听你这么说,感觉你还是个有洁癖的人呢!”
谭家伦一时没理解:“什么洁癖?”
婉晴笑了笑,“我是在夸你感情上有洁癖啊!这么多年一个人,难得!”
“婉晴,晓姝和何强都说,你值得我去付出,你父亲的事,你真的没必要放在心里。要是可以,我想听听你的婚姻,为什么会如此仓促或者说草率。”
婉晴看着谭家伦的双眼,“我原来觉得自己不会爱,和你在一起后才发现爱应该是人的本能,只有和对的人在一起,这种本能才会激发出来。婚姻对我而言是当时的环境所迫,以为找到了救命稻草可以靠岸,其实真的只是稻草,根本不能承重。所以......”婉晴停了下来,用手拍拍谭家伦的脸,“这个以后慢慢说可以吧?我给你说一个我做销售时候的事儿吧。”
谭家伦点点头。
“那是我做销售的第二年,每月的工资很低,好像2000多一点,主要靠每个月完成业绩拿奖金。有一个月已经24号了,我的客户还欠我五十多万,我算了一下,如果能收回三十多万,我就可以拿到3500元的奖金,那是乔陆两个月的托儿费啊,把我急的!”婉晴一边叙述一边又回到了当年的酒桌上,以致后来想起来就后怕。
施工单位的采购部邹经理打开一瓶白酒,“陆小姐,实不相瞒,我本月可调动的资金只有不到二百五十万,那么多人都追着我要钱,我最多给你十万。”
婉晴一听就有点上火,心里盘算着:“十万?那这个月等于白干了。”
“不行,邹总!十万太少了,最少三十万。”婉晴的语气不容回旋。
“僧多粥少,你说怎么办?我总要每家照顾一点儿吧!”邹经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如果付我三十万你有什么条件?”婉晴试探着。
邹经理把打开的白酒倒在三个杯子里,“这样,你喝酒,一杯十万!”
婉晴傻子一样看着邹经理,“这也算条件?”
谭家伦听到这里忽地站了起来,“这孙子想什么歪点子吧?你喝了?”
婉晴拉着谭家伦坐下,“你慢慢听我说。”
婉晴在心里衡量了一下,三杯酒至少九两,喝下去最多支撑五分钟,去卫生间吐出来也不会好受,最坏的可能就是喝晕了,不醒人事,肯定是太危险了,但以她对邹经理的了解应该不会做出龌龊之事。
婉晴点点头同意了,“可以,但我有个条件:我们喝酒之前先立个书面的东西,按个手印。”
“陆小姐,你太谨慎了吧?信不过我?”邹经理有些意外。
“那倒不是!万一有事,我是不想让你担责任。”
两个人很快写好了文字性的说明,婉晴拿出口红按了手印。
“你不会真喝了吧?”谭家伦抱着婉晴的胳膊摇晃着。
“必须喝啊!”婉晴的声音转低了,“因为我需要那3500块钱。”
“然后呢然后呢?”谭家伦着急地问。
“喝完了就不行了,服务员扶着我去卫生间吐了半天,胆汁儿都吐出来了,然后就回酒店了。”
“陆婉晴,你是不是疯了?”谭家伦紧紧地抱着她,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疼,“我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你啊!”
婉晴悠悠地说到:“第二天我去找邹经理,他已经把五十多万的支票开好等着我了。他说他怕我了。后来我和他成了比较好的朋友,业务上的事他再也没为难过我。”
“为什么?”
“他说没见过这么拼命的女人。”
“你就不怕出什么事后悔?”
“现在想想都怕。可那时也没办法啊!我出差的时候客户都说看我无牵无挂的,其实我那是无依无靠啊!”婉晴的眼里涌出了泪水,“现在好了,有你!”
谭家伦再次抱紧了陆婉晴,温暖的唇亲吻着咸咸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