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太子之死(2 / 2)珠缨传一梦浮生首页

林沛妤一惊:“传吧。”

盛宠过后的恭贵人又有了子嗣,皇上虽然没有原先那般宠爱她,但一切是因为珠缨的关系,倒并不是她哪里做的不好。所以皇上听到消息,还是高兴极了,当晚就去了咸福宫看望她。并且告诉她,待她生下孩子,就封她为嫔。

这厢高昕毓听到恭贵人有喜了,立马意识到这恭贵人若他日诞下孩子,要是母凭子贵了,怕是会不再这么好掌控了。便派了翡翠赶紧去给恭贵人施压。

“贵人,我们娘娘听闻您有孕,特意派奴婢给您送来一碗上好的安胎药。”翡翠打开食盒,放下那碗安胎药,道:“咱们娘娘希望您,平安生产。”

翡翠说完便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沛妤一眼,福了一福便告退了。

“小主,这药咱们喝吗?”桔梗问道。

“你真当这是碗安胎药?”林沛妤看着她,道:“这是一碗堕胎药,只要我喝下去,孩子立马就会没有。”

桔梗显得十分惊讶,林沛妤看着她不解,又补充道:“这药,是慧贵妃娘娘专门送来让我知道,如果我不好好替她办事,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是不能生下来的。”

林沛妤知道自己受制于人,这慧贵妃娘娘是要跟自己做一个交易,如若不依附于她,为她做事,自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保不住。

“桔梗,去讲药倒掉,不要让人瞧见了。”她望了望外面四角的天空,对桔梗道:“去取东西来吧。”

桔梗知道自己要为小主将东西从内务府掉包,为了做这件事;这几天没到深夜她都潜到内务府的库房转悠。为了寻求一个看守松懈的机会,因着内务府库房的门夜里也不锁,以防哪个主子宫中突然需要什么的东西。

这天夜里,从内务府踩点回来的桔梗在路上看到永和宫兰贵人的贴身丫鬟玉簪,她便悄悄跟着玉簪。谁知玉簪拐过几条长街,居然和皇后娘娘宫中的太监乐公公见面了。两人鬼鬼祟祟,很快窜至无人之处。

宫中太监和宫女対食虽然是常事,但毕竟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旦被发现;也是免不了惩罚的。更何况,奴才因为这种事情被发现,主子一般都会觉得脸上面子过不去,往往都会被主子以各种借口打发到慎刑司或者辛者库。更何况皇后娘娘向来重视颜面又治宫严格。

桔梗第二天待林沛妤醒了后,便将此事告诉于她。

“小主,您看这玉簪和乐公公対食的事,咱们直接禀告给皇上还是?”桔梗说道。

“这是老天再给咱们机会呢。桔梗,你悄悄将乐公公请来吧。”林沛妤道。

“那玉簪呢?”桔梗问道。

“慧贵妃娘娘的事要紧,而且咱们都告诉乐公公了,玉簪还会不知道?”林沛妤说道。

长春宫中,自从永琏被封为太子;便被富察月瑶严格的看管。每天刚过五更,永琏便要起床温书。待到天已经亮透才跟着其他阿哥一起到书房灯先生到来,下午还要练骑射和武术;忙完这些,阿哥们就可以回阿哥所和自己母妃处休息。而永琏,还需要在射场上练习射箭;有的时候,弘历甚至还会过来陪着。富察月瑶没到听到皇上来的消息,都会立刻赶往射场,与皇上一起看着永琏;这样跟皇上独处的时间,让这位皇后娘娘好像回到了在王府的日子。

永琏在射场练完后,还需要去养心殿给皇上背诵一天的所学的东西;再回长春宫自己的房中学习到三更方才能入睡。

小小的永琏在富察月瑶和皇上眼中,都是巨大的希望。他才九岁,却觉得自己活的三十九岁;每天沉重的担子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而永琏宫里的烛火是用的最快且最费的,每日点灯熬油到深夜;不日就要去内务府新领一回。

这乐公公便因着体恤海棠自动请缨,拦下了每过几日去内务府领宫中烛火的差事。

并在这一日,终于在内务府碰到了给皇上办事的魏珠缨了。他在库中翻出桔梗掉包好的蜡烛,就跑出去追上珠缨。

他便在珠缨身前倒下,继而又挣扎着起身,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捂着肚子。

“乐公公,您怎么了?”珠缨一边问,一边赶忙去扶他。

“魏姑娘,我肚子实在是太难受了,一下没走稳道。”乐公公满头都是汗,看样子真的十分痛苦。

“那公公就赶紧去太医院找个太医问问吧。”魏珠缨说道。

“不行呀,这蜡烛我必须这会送回宫里,咱们娘娘规矩严,可不允许我多耽误。”他急的又捂了下肚子。

珠缨想着,反正皇上也不管自己会出去办事多久;便对他道:“您去看看吧,东西我帮您送给皇后娘娘吧。”

“那真是千恩万谢了。”乐公公将手里的蜡烛和其他的东西交到珠缨手上就赶紧踉跄的跑了。

珠缨走进长春宫的时候,正好遇到海棠。她福了一福,将东西交给了海棠,并说明了来意。

几天后的夜里,永琏觉得眼前书本上的字很是模糊,他揉了揉眼睛,觉得好一点了。便又继续读着书,不知不觉中到了二更天;他发现自己快要看不清四周了,挣扎着站起来想张嘴喊嬷嬷,却没来得及开口就晕倒了。

永琏被一阵哭声吵醒,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四周一天漆黑;可是皇额娘的哭声却那么清晰的在耳边响起。

“皇额娘,您在哪,您为什么在哭?”永琏说道。

“孩子,本宫的孩子,你醒了?”富察月瑶抹了抹眼泪。

“皇额娘,我醒了,我怎么看不到您?”永琏的声音还是那么稚嫩。

“孩子,我的孩子,太医告诉皇额娘,你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富察月瑶道,“你这个孩子,眼睛不舒服,为什么不早点找嬷嬷通报皇额娘。”

永琏睁着眼睛,眼神空洞,却大滴大滴的向下掉眼泪;道:“皇额娘,我怕您觉得我偷懒,以为自己只是累了,所以不敢打扰您。”

太医来回禀皇上的时候,隐隐觉得事情不像是用眼过度造成的。但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又不敢贸然向皇上进言;只能作罢。

皇上乍一听此事,便觉得是自己害了太子。作为父亲,在他这么小的时候就封他为太子,对他如此严格,每天安排给他的课业压的他每日每日的挑灯夜读。

他赶到皇后的宫中,对皇后说,自己一定会派太医好好医治太子,为太子复明。但他心里却知道,这个孩子若是无法恢复;便已经不能再胜任太子之位了。富察月瑶便又开始日日照顾自己的爱子,用了各种方法每日每夜的熬了药汤来给太子敷眼睛。

可是足足过了月余,太子依然是看不见任何东西。而皇上,却越来越频繁的留宿长春宫,富察月瑶知道,皇上放弃永琏了。

永琏还小,便也没想那么多;本来还为皇额娘高兴着,却在这日听到嬷嬷嚼舌根;“说是皇上频繁来长春宫,不过就是为了中宫再降嫡子,好再立新的太子。”

而另一个嬷嬷则说:“皇后娘娘的身子;别人不知道,这么多年咱们能不知道么;怕是早就生不出孩子了。而且这小太子,怕是不能好了,皇后娘娘这些天也不吩咐咱们熬那些苦的要死的汤药了。”

永琏乍一听此消息,骤然受了惊吓,自从失明以后。他日日做噩梦,生怕皇阿玛放弃他,自己就此变成一枚弃子;而如今甚至连皇额娘也放弃了自己。可能是再也没有人能将自己从这深渊中拉出去吧。

嬷嬷第二天打开太子的房门,准备扶他出门晒晒太阳,然而她走到太子床前的时候,却发现太子用缎带系在床棱上,已经上吊身亡。

嬷嬷下着坐在了地上,反应过来又赶紧爬起来尖叫着往皇后的寝殿跑去。

皇上来的时候,富察月瑶已经抱着永琏小小的身子,眼泪不停的向下掉,却没有啜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