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镇,安远镇,真的安宁么?
阳光终于穿破那层厚云,漏下一柱光线,光明,总会到来的。
这安远镇与丹水镇相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一个在昭国西边靠近西楚,一个在昭国南部。这两个完全搭不上边的地方,到底有什么联系呢?顾怀远在马背上颠簸了一路,也想了一路。可任凭她脑洞大开,也想不出这两者的联系。算了算了,等到了再说吧。
她顾怀远可从来不是个走寻常路的主。只苦了那前来迎接她的钱参军,这不,为了在新任守将面前留个好印象,便早早在长亭处来候着她了。这头,盼星星盼月亮,没把顾怀远盼来。那头,顾怀远却是一身便装,撤了马匹,招了两个随从,便抄小路,绕过了长亭,徒步走向了安远镇。
“这安远镇,风景还是不错的啊。”顾怀远心里嘀咕。一路走过来,山清水秀,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顾大人,我们就这样抄小路走了,真的,真的不要紧吗?”旁边那小随从显然是从未见过如此“特立独行”的守将,仍是有些担心。
“这安远镇,谁官最大?”顾怀远将手背在后面,反问道。
“自然是大人您了。”小随从低下头回答。
“那不就得了。”顾怀远拍了拍那小兄弟的肩。
那小随从目瞪口呆,却也是无话可说。
转了个弯,映入三人眼中的是一大片绿油油的庄稼,长势喜人。这想必就是由这安远镇的军屯了吧。
“这么大一片军屯,今年安远镇可是要大丰收了吧。”随从随口说道。
顾怀远却只觉得不对劲,来之前,她便看了安远镇的拨粮情况,朝廷可是年年都向安远镇拨粮的。可如今这安远镇这情况,哪里还需要拨粮啊,明明可以自给自足。
好巧不巧,旁边守田的一位大爷一句话正好解了顾怀远心中困惑。
“呸呸呸,小伙子,莫要夸下这般海口,若是老天听去了,降了灾,可不得了,可不得了。”大爷约莫是听了那小随从的话,一脸惶恐。
“嘿嘿嘿。大爷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小随从不好意思了地挠了挠头,“可是,您看,老天爷不是向来是赏人一口饭吃的吗?我看啊,您……”他多嘴又说了句。
顾怀远狠狠瞪了他一眼,小随从见了眼色,也自知自己说错话了。
“唉——”大爷长叹了口气,抬头瞅了眼小随从,那神情像极了老人家看自己不争气的龟孙子,“你们这些年轻人,这些外地人啊,什么都不懂。
五年前啊,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那庄稼长势也是同这般好,可谁知道,造了什么孽,那老天竟下了场大冰雹,碗大的冰雹啊,这一片片的庄稼便全被毁了。
那年,安远镇便闹了大饥荒啊,可怜啊,造孽啊。”老大爷至今回忆起来,也是忍不住连连叹气。
“大爷,不好意思,我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多有得罪了。”顾怀远确实是感觉到几分愧疚。对于安远镇五年前这场大饥荒,她也是不知晓的。或许是当时年纪尚小从未听闻。可她来之前翻阅安远镇相关资料时,也似乎没有看到过关于这场饥荒的记载。或许是自己遗漏了?
“唉,罢了罢了,不怪你们不怪你们。”大爷摆了摆手。